國家衛健委和中醫藥管理局(國衛財務發[2020]31號),關于《印發公立醫院內部控制管理辦法的通知》,要求公立醫院全面推進公立醫院內部控制建設,從高速發展轉變為高質量發展,從粗獷式發展轉變為精細化發展,標志著公立醫院的發展進入轉型期。
隨著我國醫療市場的不斷發展與完善,給醫院提供了一個極好的發展機遇,面對廣大的醫療市場及患者人群資源,只要醫院的管理者抓住機遇,就會有一個非常迅速的發展。但是,任何一家醫院在發展過程中,都會有三個不同階段,其所表現出的特點也有所不同。這三個階段分別是醫院的成長期、轉型期和成熟期。
一、公立醫院的成長期。從1979年開始,國家強調公立醫院要運用經濟手段來管理,探索按照經濟規律運營和管理公立醫院,醫院的經濟狀況得到極大改善,綜合實力加強,診療準確率有了極大提高。2003年公立醫院進入快速發展期,一直到2013年是公立醫院發展的十年黃金期。期間,我國國民經濟高速發展,GDP增長率基本保持在10%以上,政府財政富足,加大了對公立醫院的投資力度,提供大量資金彌補醫院的經費不足,甚至對于銀行貸款予以貼息等優惠政策。公立醫院享受到政府資金投入、銀行貸款、醫院用地審批、稅收、診療項目審批等多方面的優惠和便利。
在醫療技術和人才保障方面,公立醫院的性質帶來編制、科研立項、職稱評定、學術地位等方面的優勢保障,成為高水平醫學人才的首選,并帶來醫療技術保障。同時,隨著人口老齡化、接受教育水平人數增加,帶來了醫療保健支出不斷攀升。受城市化進程影響,中國的城鎮化率上升到2013年的53.7%。醫保基金成為公立醫院主要收入來源,到2014年醫保收入占醫院收入比重達到52.1%。黃金十年我國的公立醫院無論數量,還是收入,或者利潤都大幅度增加。這個階段醫院在管理過程中,任何事情都只講究 “效率”二字,對于醫院運營則無從談起,一切以效率為準,缺乏具體分工和嚴格的規章制度,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醫療工作。醫院的管理是粗狂式的,很少考慮成本控制,醫療服務收費也不考慮患者的感受,存在著大量的不合理收費,醫保基金沒有形成對公立醫院的系統約束和管理,醫院處于快速擴張階段。
二、公立醫院的轉型期。隨著國家經濟發展速度的減緩,國家經濟結構難以調整,財政對公立醫院的直接撥款增速下降,更多的是通過增加對醫保基金的撥款,由醫保部門代表政府和患者向醫院購買醫療服務。同時,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推進,醫保支付方式改革,藥品和耗材零加成,醫保局對公立醫院的飛行檢查,市場監督部門、審計部門、稅務部門對醫院的監督檢查,公立醫院收入上升幅度大幅度下降,醫院收入的上升空間已經很少了,醫院收入遇到了瓶頸,公立醫院進入轉型階段的陣痛期。因此,國家衛健委及時出臺一系列文件,要求公立醫院加強經濟運營管理、內部控制管理、全面預算管理。以上措施,有助于公立醫院通過將內部控制貫穿于經濟運營、全面預算的全過程,通過績效考核將全體工作人員的行為落實到具體措施上,優化醫院的收入結構,提高醫院的有效產出,控制醫院的成本。
隨著公立醫院規模的擴大, 過去靠配合默契、效率為先的管理模式遇到了許多問題,需要通過團隊和制度的建設來解決。醫院需要逐漸形成一個團隊,既包括優秀的醫務人員,也包括出色的管理人員,以維持日益擴大的醫療業務需要,解決業務和人員擴大帶來的管理問題。同時,醫院面對每天層出不窮的事件,需要制定各種制度,但對于沒有遇到過的問題,一般不會去制定制度,這是加強內部控制管理需要關注的問題。而制定制度的原則非常簡單,就是以方便、迅速,且不影響醫療業務發展為原則。因此,需要管理者依靠直覺與經驗,制定出相應的制度來應對每天遇到的管理難題。
此時,醫院文化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:由于原有人員的艱辛付出,醫院才有了一個較好的經濟基礎,而其后引進的人才是非常現實的,他們會以較高的要求,來面對自己的福利與待遇。如何解決兩者的績效分配和矛盾是一個難題,文化成為醫院進一步發展的障礙。
三、公立醫院的成熟期。成熟醫院的特征非常明顯,就是在醫院的運營和治理中,很難找到個人的痕跡,每個人都是醫院運營機器系統的一部分,醫院的流程與制度成為關鍵。所有的管理和醫療行為都按部就班進行,不管是報銷費用,還是決策投資,按照程序辦事成為慣例。這時,效率不是優先,醫院的任何活動均有嚴格的流程與制度來進行約束,醫院管理成本高, 只有制度與原則,理智高于感情。不管哪一個高管離開醫院,都不會影響醫院的發展。公立醫院的主要資源都沉淀在內部,靠制度約束著所有成員,這時的醫院很少因為個人行為不當而面臨災難性的風險。
總之,轉型期的公立醫院一方面要尋找經濟增長點,另一方面要防范和規避因個人行為不當引起的災難性風險,這是轉型階段醫院最容易發生的舞弊風險, 雖然公立醫院在不同發展階段有著不同的特征,但是,內部控制制度構建就是要減少醫院最容易導致風險的條件出現。隨著公立醫院綜合改革的全面深化,醫院要想活下去、活得好,在人才培養、制度構建、成本管控、品牌建設等方面,需要有更多思考。